自留
*周命题:五月病
*月命题:歌词 RADWIMPS - ラストバージン 翻译来自豆瓣
五月的第一天,和四月的最后一天没什么不同。
难以相信那铺天盖地的粉红花瓣,那拥挤不堪的景点车道,那暂停不了的人声嘈杂,全部都是一个月前的景色了。现在从窗户放眼望去,尽是郁郁葱葱,仿佛城市的背景被窃贼一夜偷换,却没有被任何人注意。年复一年,花也好人也罢,就像一阵浪潮在月球引力的指引下,义无反顾地扑打海岸,随后转瞬即逝,回归大海。
那个姓氏里带有“樱”字的男人喜欢樱花,今年却错失花季。忙完手上重要的企划已经临近四月中旬,那时仍有花缀枝头,于熏风中微颤。但他却把自己关在家里,在隔绝光线的卧室中,埋进枕头酣睡三天三夜。他关上闹钟,一觉睡到自然醒。醒来之后不急着洗漱穿衣,而是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,直到肚子咕咕作响再起身泡一杯杯面。
他有个癖好,爱看报纸,而且是异于常人的喜爱——甚至订了三份不同的来看。闲的时候一次浏览,忙的时候便铺开了同时看。如今报箱里应该满得塞不下了,他懒得去打开鞋柜从最上层取出报箱的钥匙,便置之不理。
休假结束的那个早上,他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。下巴又冒出了胡渣,毕竟是去工作不能邋里邋遢,他决心处理干净。白色而浓密的泡沫覆上下颚,他拿起剃刀。也许是最近没怎么活动,下手竟不知轻重,一上来便划了道口子。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,鲜红的液体在雪白的迷宫中寻找出路,看上去就像是浇上草莓酱的圣代,最后融化成粉红色的泡沫,滴在洗手池里。
樱花一样,他想。
奇怪的是,他并不感到疼痛,便接着把胡子刮完,用清水洗净伤口后贴上创口贴,穿好西装去公司上班。
桌上积攒的文件像是被好心的同事整理过了,干净得不留一丝痕迹,仿佛那些通宵苦战的日子都只是自己的错觉。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。这次企划的成功给他的业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,升值为企划部课长也指日可待。而就在等待的过程中,不知怎的,他竟变得无所适从。那感觉就像突然被抛到外太空,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漂浮。
“櫻井さん、今天怎么和往常不太一样?一副没有干劲的样子。该不会得了五月病了吧?”营业课的佐藤小姐说。
五月病。
他咀嚼着这个词。
“那我现在就得这病还有点对不起病名呢。”
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只是在临近下班时稍微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,醒来时天已经黑了。最后走的人大概没注意到他的存在,把所有的灯都熄了。城市的灯火裹挟着微弱的星光从落地窗探入,照亮了一小片儿地砖。他转过办公椅,与保持着窗户保持着安全的距离,在光线无法触及的地方远眺。
樱井并没有直接回家,他肚子有点饿。无意间看见一家从未涉足的小小的居酒屋,里面客人也不多,便走了进去,坐在吧台的位置上。
总之先喝酒吧。
他喝得断断续续,不自觉地思绪就跟着杯子上的雾气一起飘到未知的远方。眼神飘忽中他捕捉到吧台后的一个身影,那个身穿工作服的小个子不知望向什么,八字眉平静地舒展开来,正悠哉游哉地神游。
“再来一杯。”嘴唇一张一合。
忙里偷闲的人听到召唤活动起来,用指节分明的手递过一杯浮满泡沫的啤酒。“请用。”
他的声音很好听,沉稳中不失清亮,如同深山中的泉水醇厚却又清澈,让人感到安宁。面对对方职业性的笑容,樱井的嘴角忍不住上扬,感觉心里的某一处也跟着被挑起。
之后他又为他添了几杯酒。
樱井喝酒时依旧会发呆,而当他放空时店员先生也总是和他一起,随后陷入微妙又滑稽的局促空间,四目相对,而两双眼睛的主人又各自游荡。
眼看快要到了打烊的点,客人纷纷离去,店员却没有催促樱井走的意思。
“你不下班吗?”他抬眼问。
“没事,我是这里的老板。”那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好像在说无论樱井喝到几点他都奉陪。
- 老板贵姓?
- 大野。
- 在下樱井翔,请多指教。
- 櫻井さん、指望您照顾生意了。
“我说,这感觉有点怪怪的。”樱井打了个酒嗝,“觉得大野さん是个有些奇怪的人。”
大野望着他,目光扫过他扑棱着水汽的睫毛和泛红的面庞,然后停在酒瓶上。
“那有什么,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啊。”
こんな気持ちはじめてと僕は言う
何の気ないそぶりで君は言う
私たちはじめて出会ったんだもん
そんなの当たり前だよ、と君は言う
我说这种心情还是第一次
你轻描淡写地说
因为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啊
你说 这理所当然
樱井去拜访那家居酒屋时发现没有营业。门口立着个小黑板,上面有一个尖耳朵大脸原始人模样的人双手捧着条大鱼,笑得一脸灿烂。旁边写着字:“店主外出海钓,休业一天。”后来樱井才知道,那小人画的就是大野他自己。
“大野さん真是有绘画才能!”他由衷夸赞道。大野闻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却还是咬住嘴唇拼命克制住笑意,低下头摆了摆手,“不,哪儿有……”随后樱井掏出手机展示自己的画作,强烈对比使得大野不得不承认自己画技高超。
“最近櫻井さん过来的次数变少了呢,是公司事务繁忙吗?”大野忙着处理鱼的时候,另一个店员见到熟客上前搭话。
“啊,是啊。”他不再接话,眼神由疑惑转为严肃。店员怕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,便小心翼翼地离开了。
公司的事。
怎么没什么印象了呢。
每天按时上班,中午吃盒饭,下班打卡回家。最近晚上加了几次班,也去跑了几趟应酬。回忆时仿佛有一层毛玻璃挡在眼前,他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,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。
紧闭双眼,一片空白中偶尔闪过几张熟悉的面孔。耳边是同事的声音:“你下巴上的创口贴是怎么回事?”不对……这已经是几周前的事了。他猛地睁开眼睛,心脏剧烈地跳动,胸口被空虚侵蚀出一个洞,无力感从中源源不断溢出。
他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倾袭而来。
像是潮水一般淹没他的鼻腔,无法呼吸。
“怎么了?身体不舒服?”樱井转过头,是大野。他接过递来的啤酒,咕嘟咕嘟灌下几大口。传来厚实的玻璃杯接触桌面的声音。
“哈……”他吐出一口气,“大野さん、有一个问题要问你。”
闻者挑眉,停下手里的活计。
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我明天死了会怎么样?”他故作轻松地,四处转移视线,尾音却因用力过头走了调。最终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,朝那人投向无助的目光。
大野一惊,随后面露不悦,低下头继续处理案板上的鱼片。“这种事情,”他声音闷闷的,语气中掺杂着埋怨:“没有发生的话我怎么知道。”
もしも俺が明日死んだらどうすると問う
すると目も合わさず君は言う
そんなの起こってみなきゃ分からないと言う
少し怒ったような顏で 君は言う
我问你如果明天我死了你会怎样
你看都没看我一眼地说
那样的事没发生的话怎么会知道
你一脸稍稍生气的表情 如是说
“也是呢。”樱井看着他皱起的眉头,不知怎的觉得特别有趣,突然笑了起来。
大野神情复杂地望着他。
“开玩笑的啦。”他说,“大野さん、我很好。”
なんでか 僕は 嬉しくなって
笑ったんだ
莫名地我满心欢喜
笑了出来
街口书店的老板饶有兴致地看着在社科类书架前徘徊的男人。
“大野さん、怎么突然对心理学感兴趣了?”结账时他问。
“就……随便看看。”
“是有什么秘密吧?大野さん有病要去看医生哦。”老板一脸关切,在大野看来却是一副使坏的神情。
“别多管闲事。”他敲了下对方的脑袋,离去后又折回来摆出讨好的嘴脸。“不要告诉别人啊,我买书这件事。”他轻声说。店长瞥了他一眼,不再说话。
- 櫻井さん、周末如果有空的话,一起去海钓吗?——大野智
樱井把邮件看了三遍,确认自己周末不用加班后,作出肯定的答复。
- 大野さん、我这周末有空。
我还没有尝试过海钓。
很期待和你一起去!!!
——S·S
大野智没能认出全副武装的樱井翔,宽沿太阳帽加上黑墨镜,手里还一直拿着摄像机像是在自拍,觉得可疑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。“大野さん——”他挥舞手臂大声喊道。大野把他领到船上,将他介绍给船长,穿戴好救生衣后便起程。
“櫻井さん会钓鱼吗?”
“会吧,以前在湖边钓过,不过海上没有。”
“没关系,”大野语气轻快,“到时候了我再教你。”
船上的大野智和樱井之前所熟悉的小酒馆老板判若两人。那个一会儿蹲着检查渔网,一会儿摆弄鱼饵的人有着用不完的精力,完全告别平日懒洋洋的模样。大海是他转换人格的开关也说不定。樱井拿起摄像机,将镜头锁定在那人身上。
“櫻井さん、到目的地了!快点过来!”
他小跑过去接过鱼竿,满怀期待地抛出。
“喂,大野さん,好像上钩了!”
大野急忙放下自己的鱼竿跑到他身边。“啊,真的。”
樱井感觉到大野的手覆盖上自己的手,一同转动渔轮收线。然后任由他钻进自己怀中握住把手,透明的鱼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,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。
“钓到了!”一条大鱼在大野的怀里扑腾着,他像孩子一样咧开了嘴,满脸洋溢着幸福。樱井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他的笑容晒得暖烘烘的。
“快来合个影吧,纪念樱井翔首次海钓成功。”
相机里留下了他们的第一张合影。
“櫻井さん是不是很喜欢摄影啊?”仍在兴头上的大野主动挑起话题。
“的确如此呢,我喜欢旅行喜欢摄影。单反里有好多之前旅行的照片,下回带给你看。”
“最近有去哪里玩吗?去看樱花了吗?”
“不……樱花的话。”
“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?
“我一个居酒屋老板,经常听到工薪族的各种抱怨,不过櫻井さん从来不说这些,而是和我闲聊或者一起发呆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觉得真正的櫻井さん应该不是这样的人,所以想着是不是该出来放松一下什么的……”
“所以带我出来海钓了。对吗?”
“……”他点头。
夕阳为大野的侧颜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,樱井一瞬间误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。
按理说,就算是常客也很少有人天天到店里露面打卡的。
“智くん、你说我这样真的好吗?每天跑到你这儿来就待一会儿就走,也不吃什么,好像都成习惯了。”樱井坐在吧台角落的位置嘟囔道。
“这有什么啊。翔くん也不妨碍营业。”
还真是大野智的回答啊,樱井笑。
“而且比起听别人的唠叨,我更喜欢和翔ちゃん聊天。”他伸手挠了挠头,用平时的语气说着,“如果可以的话,只听你说话就足够了。”
“那就等我赚够钱包场吧。”某人的脸颊有点发烫。
当たり前の日々などいらないと言う
するといつもの調子で君は語る
あなたの当たり前になりたいと言う
そんな日がくればいいなと言う
我说我不需要理所当然的日子
你用不变的语调说
我只想成为你的理所当然
我说真能有那么一天就好了
樱井到办公室把桌子收拾整齐又给自己倒了杯咖啡,见上班时间未到,从包里抽出一份报纸,一边看一边哼着小曲。
“早上好。”他看见同事走了进来。
“早上好,櫻井課長。近来真是精神百倍呢。”
“因为夏天来了嘛。”
空调设定在26度,穿一件衬衫正适合,女职员就算身着长袖也不用担心妆花掉,角落里的空气加湿器也解决了干燥的问题,桌边的盆栽生机勃勃。樱井对自己升上课长利用职权改善工作环境取得的成果十分满意。看着打满勾的checklist和安排妥当的行程表,他觉得真是从未如此神清气爽过。
一旦走出萎靡不振的状态他就很难去理解当时的心态,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毫无动力,为什么认为一切事不关己,为什么会没有来由地胸口发闷、心脏被空虚与恐惧钳住。只记得很难受很难受,并且再也不希望变成那样。
他想起那段时候放空时总是会对上的眸子,那个人也在发呆。他第一眼看到对方时,心里想的是:啊,和我一样。
那一刻他似乎听到心中的茧轻微的破裂声。起初只是个小小的缝隙,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却还不足以将他唤醒。随后光线愈来愈强烈,不留一点阴暗角落。他睁开眼睛,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向自己。当他鼓起勇气抓住它时,感觉晕头转向,不知身在何处,好像在天空飞翔一般,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在外面的世界。
和他处在同一个世界。
那天晚上他们去了横滨,吃过晚饭来到海湾大桥的空中走廊。
夜色笼罩大海,远处城市灯火明亮。晚风驱散盛夏最后的暑气,夹带着海水的咸味扑面而来。他们倚着栏杆看海,相伴无言。眼前的景色和身边的人,营造出令人安心的氛围,一如这平静深沉的海洋。
交往后的初次约会,是樱井提出的。
大野不是那种会在意很多的人,听到邀请露出呆呆的笑容说了声好,也不知道樱井的精心安排究竟被他注意到了多少。
“智くん、喜欢吗?”
“喜欢什么?”
“ ……今天的约会。”
“非常喜欢,翔くん也是。”
对方突如其来的直球总是会打得樱井措手不及。他们两人自然而然走到一起,好像剧本就是这样写的一样,交往契机也不过是樱井的一次酒后吐真言,当时大野毫不犹豫的答复倒是把他吓得酒醒了三分。
他转过头看自己的恋人,不自觉地勾起嘴角。
要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,他想。
『生まれてはじめて』と『最初で最後 』の
『一世一代』が君でした
あぁ『寝ても覚めても』『後にも先にも』
そういった類のものでした
“自出生以来第一次”和“最初亦是最后”的
“一生一世” 便是你
啊“无论梦或醒”“从今往后”
亦是如此这般
餐桌对面的女性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。她略显局促,手指不安地摆动。
- 櫻井さん有什么爱好吗?
- 说实话没有。小姐您呢?
- 我喜欢陶艺。
- 这样啊,那你平时……
话题就这样在樱井的引导下展开,看着对方紧张的模样,不得不感叹自己真是身经百战。这已经是父母这个月安排的第三场相亲,大概是受到邻居家老头老太都抱孙子了的刺激,不知道从哪儿给他找来各式各样的女生。起初他还在担心该如何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有恋人的事实,后来已经能够熟练控制谈话走向,在双方都心情愉悦的情况下结束这场相亲。
他回到家后把外套衬衫换下放进洗衣机,再去冲个澡,洗去所有痕迹。
手机响起了LINE的提示音。
- 翔くん最近很忙的样子。
- 是啊,公司事情超多啊。
- 那你早点休息吧,晚安。
- 晚安,智。
樱井按下锁屏,将手机和自己丢在床上,望着黑暗房间里的天花板。
年末又是工作高峰期,有时他加班到凌晨三四点时才发现今天又没有与恋人说上一句话,就会随意翻看手机相册直到满意为止。最近他感觉职场压力越来越大,同事间微妙的距离感让他发现自己不经意间身处一个隔离圈的中心。偶尔会在茶水间听到风言风语,也曾在酒席间收到上司隐晦曲折的警告。
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这是骗人的。
他只是不知道这消息是怎么传到公司里面,也不知道这样究竟哪里错了。
这周他第一次踏进大野的居酒屋。
“欢迎光临。”这声音他之前没有听过,一抬头看到一张生面孔,店里却不见大野的身影。
“请问,大野さん不在吗?”
“他今天稍微有点事儿就叫我过来替他看下店,他说价钱我开所以就帮忙了。啊,我家的店是街口那家书屋,请多关照。”
“你是……?”
“大野さん的朋友。”
樱井突然意识到,自己对于恋人很多方面都是一无所知的。
“你也是他朋友吗?”
“某种意义上,是的。”
在街上漫无目的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大野家楼下。他打了通电话,对方说就快到家了。寒风中他冻得发僵,一边跺脚一边搓手。远处路灯下大野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,他穿得过于臃肿导致行动不便,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一步步走来。
“老姐从老家过来,给我带了点东西。”
樱井翔接过一个袋子,里面是辣酱一样的瓶瓶罐罐。感受到冰凉的触感,他把袋子放下,把大野手中的袋子也搁在地上,用刚才搓热的双手包住对方的手,并不断向掌心哈气。
“翔くん怎么来了?”
对方的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紧张,他一定是以为自己是有重大的事才会大晚上的突然出现在他门口吧。樱井伸出手抚平对方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。
“只是想见你了。”
口中呼出的白气像烟一样飘散。
終わりは始まり 分かってるって
ここまでも何度かそうやって
いつもやってきたけど
これを終わらせたら間違いって
次の始まりなどいらないって
思える 今を ここで
深知终点亦是起点
一路无数次反复经历而走到今天
一直就这么走到今天
可是 就这么结束的话肯定是错的
根本不需要新的开始
如此认为 此时此刻 于此
窗外樱花似雪,列车驶过一片一片飘落。忽淡忽厚的粉色云层叠在蔚蓝色画布上,似乎被一阵风吹跑了向后移动着。耳边盘旋着火车轰鸣声和乘客的欢呼声,仿佛置身于梦境中。
“翔くん、今年终于看樱花了啊。”恋人的声音甜甜的。
“是啊,等了一年了。谢谢你,智。”
“欸,谢我干什么?”大野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“当然要谢谢你一直的陪伴,我连谢礼都准备好了。”他一边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一边朝外努下巴,“大野さん、你看那棵樱花树好好看!”
大野顺着往窗外看去,那是一棵巨大的樱花树,褐色躯干拔地而起,在空中尽力向外伸展,好像是想遮住整个天空。顶端覆盖着满满当当的樱花,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在阳光下闪烁着虚幻的光芒。
“真漂亮呢。”
“那你觉得这个漂亮吗?”
樱井手里捧着一个黑色天鹅绒外壳的小盒子,里面静静躺着一对戒指。
“翔……”
“作为我们立下约定的见证物。”
他取出一枚戒指,戴在恋人的无名指上。
“就让我们一生一世。”
他为自己戴上戒指。
“永远在一起。”
あぁ ここでしよう 今この場でしよう
何も始まることのない 終わりまで
于此立下 此刻就此立下
直到不再重新开始的终结
“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。”大野的声音发紧,有点颤抖。
“这是理所当然啦。”
樱井起身,在对方唇上留下轻轻的一个吻。
こんな気持ちはじめてと君は言う
そんなの当たり前だよと僕は言う
你说 这种心情还是第一次
我道 这理所当然
END.
*听歌戳这里
*标题Mayday=“五月”&“救我。